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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降兵大概有三千多人,當時俘虜的人數有八九千,這段時間以來不願意投降的都直接放他們回去了,留在這邊的人之所以願意投降,大部分都是因為沒有家累之 類或是回去之後會被懲罰之類的原因,還有一部分是對師濬玄的戰績非常崇拜,把他當英雄看的,師濬玄大加撫慰之後,兵分開整編,軍官們暫時先編列到中軍聽 用,等到諸事停當,又過了一個上午。

  回到中軍帳,師濬玄找來令狐奇,先問了自己不在時軍中的軍務,然後問道:「雲妃跟小皇子送回去了嗎?」

  「已經啟程了。雲妃由慈光聖院的人護送到陽明城,小皇子則送到北雲城去。」令狐奇知道這件事情才是師濬玄找自己來的重點,答道:「我們派在小皇子身邊的人應該可以打聽到北雲城現在的情況。主公可以放心。」

  「有順便送信給季翔靈嗎?這一仗不好打,我要確定她的動向。」師濬玄一臉認真,令狐奇輕輕摸了摸已經變成銀絲的髮尾,道:「信已經送出去了。翔靈公主回信說會準備一些東西送過來,聽說是最新型的珍珠島火尖槍之類的東西。」

  「這種武器始終有彈藥的問題,除了陽明城之外很難從其他地方拿到,除非能夠自製,否則我們軍中對這種武器還是要嚴加管制,以免士兵因為手持利器而疏於練武。如果事情出現最壞的情況,我們該怎麼處理?」師濬玄問道。

   「如果事情真的遇到最壞的情況,那我們只能爭取兩件事情。第一是跟齊王合作,共同進兵。方針是要造成齊王的損失跟所屬諸侯的離心,這樣我們離開的時候才 不會被齊王追擊。第二則是保住北雲城跟雲衛營,如果真的守不住,那連北河軍屯都可能要放棄。不過我軍的優勢在於平野會戰,齊王將來想要得到諸侯的支持,必 須要先除掉北方軍,只要北方軍還在,齊王就沒有號召諸侯的本錢。」

  「這些事情還很遠。先把現在的事情想清楚吧。」師濬玄看著桌上的藏軍圖,道:「兩萬羽林軍有這麼強的戰力,我們不能進去硬碰,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交給齊王去處理。我們想辦法把人弄出城外再打,當然最好是給他們一點甜頭。」

  「這一戰並非萬無一失,請恕屬下反對此舉。屬下認為還是看聖院方面的高手能不能出手,這樣我們可以保持優勢進城,再不濟也能全師而退。」令狐奇道:「若非不確定主陣的人是不是仲朽,這一戰大可丟給慈光聖院去傷腦筋。」

   「只要知道對方的虛實,可以試著打打看,現在我方高手如雲,加上慈光聖院應該也會派出法咒師等級的長老前來,我們還有小鷴、巫女、滕靖,如果黃月大師能 夠參戰的話就更好。」師濬玄眼睛發亮,摩拳擦掌:「如果那光風霽月劍陣真的那麼厲害,說不定還不用擺出那麼大的陣仗。」

  「仲小姐看來不像是沒有把握。」令狐奇道:「我只能說到這裡。」

  「但願如軍師所言吧。」師濬玄道,外面傳令來報,仲卿瑀求見。



   師濬玄跟仲卿瑀離開營地,來到雲夢城北郊的廣大平原,遠遠的還可以看到雲夢城的北門;巫女跟鳳鷴已經等在那邊,巫女在地面畫了一個圓形的區塊,區塊中圍 著圓周的是一圈月亮盈虧的圖案,中間則是許多不明所以的文字似乎毫無規律的排列在圓圈中,巫女站在圈外,雙手交握著那顆充當滿月的月靈珠,做一個祈禱的姿 勢,閉著眼睛喃喃祝禱,沒多久外面那圈月盈虧圖發出淡淡光輝,浮出地面,然後是一聲打雷般的鳴響,那圈月亮圖往外迸出,遠遠的繞著整個區域旋轉,裡面那些 符文也發亮往外射出,在月圈中的相對位置停下。

  巫女鬆開手,道:「這樣應該就可以隱蔽你們的氣息了。只要你們別在裡面大搞破壞,一般強度的練習還可以擋得住。」

  師濬玄拔劍輕輕一揮,沒有催動五行石的異能,一股劍氣通過外壁直接射進結界中,連一絲波瀾都沒激起來直接射到對面的結界壁的一枚懸月上,把那枚懸月打掉一半。師濬玄有點錯愕,問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這個咒陣是做什麼的?」

  「這叫做浮月障壁,跟我身上的月神祭袍有同樣的功能。目前我把它修改為對內的結界。從裡面不管射出什麼東西都能夠被化解掉,除非一口氣破壞法陣,否則都可以馬上修復,而且可以掩蓋咒陣內所有的的氣息。你看。」巫女指著那個已經已經修復的懸月說道。

   「也就是說,這個陣法也跟妳的祭袍上的守護結界一樣,具有吸化跟逆算反咒的效果嗎?」師濬玄看著那個被修改過後的咒陣問道,巫女掩著嘴呵呵笑道:「當然 沒有月神祭袍那麼強大,只是模仿月神祭袍所做出來的咒陣模仿品,沒辦法像祭袍那樣在感覺到攻擊的同時施展逆算反咒,只能夠吸化掉一部份來復原。不過對於那 些蜥蜴女來說已經夠用了。」

  「我說……就別記恨了吧。怎麼說也是龍族的關係才讓妳能活著出來的說。」師濬玄想起當初救出巫女的那些經 過就想嘆氣,不過就是鼻屎大的一個地方,三族鼎立互相攻訐也就算了,自己族裡面也可以分成神權派跟當權派鬥爭,最後當權派是贏了,只是整族的實力也萎縮 了,實在搞不懂那些搞政治的除了看到權力之外,有沒有看到大局?

  「我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知道,不過這個劍陣很久沒出現過了,就算是仲朽也沒見過,不過劍陣仍然是聖院的底子,如果城裡真的是仲朽,說不定會逃掉。」仲卿瑀淡淡道:「因此必須在這裡傳劍,進陣吧。巫女小姐,多謝了。」

  「不用客氣。妳都答應我們旁觀了,幫妳一點小忙不是問題。記得別出全力,也別發動五行石的異能,不然兩下子這個咒陣就撐不住了。我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幫你們再佈一個。」巫女走到鳳鷴身邊,兩女遠遠退開。

  仲卿瑀走進陣,拔出霽月劍,向師濬玄道:「拔劍過來搭著我的劍。然後跟著我唸。」師濬玄拔劍相交,跟著仲卿瑀唸道:「光風為鎖,霽月為鑰,憑吾此令,解鎖開封!弟子仲卿瑀(師濬玄),奉陽明戒律第八條:『殘傷同門,背師叛道』解開”光風霽月劍陣”一切咒文劍法。此令!」兩把劍從交接處泛開柔和的七彩虹光,將兩個人包在光芒中。

   在解開劍上封鎖的同時,他感覺到有許多文字圖像進入他的心中,不是霸道如浪濤洪水般的狂湧,而是像目錄一樣隨著他想要看什麼隨之顯現,他清楚地感覺到仲 卿瑀的道心透過劍跟自己的道心交融,感覺到兩個人貼近無比的默契,劍陣的法訣像是噴泉般湧出,兩個人的劍發出燦然白光,化成光劍射出。

  結界上維持的浮月似乎對光劍的射擊有了感應,迅速地分出一半擊向光劍,另外一半則縮小陣型,仍將師濬玄跟仲卿瑀包覆在內。

  只是一擊,整個咒陣就幾乎崩潰,第二道光劍直接破陣而出,射向雲夢城。

   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或是爆破的誇張畫面,光劍消失在城門上,而塗寫著大量”永固咒”的雲夢北城門瞬間化成殘渣跟飛灰,城牆門洞處崩裂了一大塊,上面的城 樓本來有羽林軍拿著弩機擔任警戒,但這百多人連叫都沒叫出一聲就被光劍蒸發掉,城上的哨樓、倉庫跟指揮所等建築崩的崩垮的垮,彷彿世界末日忽然降臨在這座 城門上。

  師濬玄收回光風劍,看著遠方消失的城門,想不到巫女一語成讖,現在是……該道歉嗎?不過第一擊就將那個看似沒有任何防禦力的浮月障壁打壞一半,第二擊則把城門給轟了,如果不是趕快收招,沒有發動第三擊的話,還真想看看第三擊的威力如何。

  「怎麼……收起來了?」仲卿瑀看向巫女,有點發愣,巫女呵呵地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:「不好意思,大概是新創的咒陣,還有一些沒設計好的地方,呵呵呵呵。」

  「是這樣嗎?」仲卿瑀的聲音帶點懷疑。

  巫女邊笑邊退開:「我回去研究一下看怎麼修改比較好。有時間再幫妳試試。」

  「等一下。」仲卿瑀忽然將劍指向巫女:「聖裁光淨!」霽月劍上白光一閃,一道手掌大的光束往巫女胸口射去,師濬玄嚇了一跳,還來不及反應,光束已經射到巫女胸前。

   光束散開,巫女毫髮無傷,身邊環繞著三十顆小小的浮月,擋住了這招聖裁光淨專破邪物的聖光劍,幾枚蘋果大的浮月雖炸的粉碎,不過很快又補足,聖裁光淨的 光束仍然在持續破壞結界,崩壞的浮月不斷出現,師濬玄也反應過來,一劍切入兩女的中間,劍勢展開,從光風劍上捲起無數綿軟如絮的雲朵,光束射中的地方雖然 立刻煙消雲散,不過從光風劍上湧出的雲氣卻綿綿不絕,把巫女跟師濬玄牢牢的護在後面。

  巫女胸前的月靈珠射出一道黑氣,透過雲氣射中光束,靈蛇般纏捲上霽月劍,一聲像是彈斷琴弦的崩響之後,光束消失,霽月劍上的光也黯淡了下去。

  仲卿瑀把劍收回披風中,原本的黑瞳轉為銀色:「逆算反咒?這招劍法是”密雲”?」有點酸酸的瞄了師濬玄一眼:「可以收招了,我不會再對你的女人出手了。」

  「我的女人嗎?」師濬玄看了巫女一眼。

  巫女無所謂的搖搖頭,微笑著對仲卿瑀道:「沒有不好啊。長得帥、又多金、又有本事、還是高階公務員,這麼好的條件上哪去找?」

   「不過我一直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,他是個好人。」巫女不管師濬玄在旁邊裝出捧心抽搐的搞笑模樣,用力的在師濬玄背上豪爽的打下去,師濬玄整個趴到地面吃 土,巫女完全沒看到似的一腳踩上去,呵呵地笑道:「只要事先取得咒術的資料,我就能夠逆算針對性的反咒咒文,剛剛的光風霽月劍陣可比現在的聖裁光淨厲害的 多,雖然臨時創作出來的東西不是很完備,不過效果應該不錯吧。」

  仲卿瑀站起來,收劍回鞘,手上多了一張符紙,巫女「咦」的一聲,仲卿瑀已經轉過身,淡淡道:「聖裁光淨雖然針對陰系咒術。剛剛妳也用逆算反咒解除了,不過我打從開始就沒想過要攻擊妳。」

  「聖院的咒術不能落到專研陰系咒術的高手手中,這是門規。抱歉了。」仲卿瑀淡淡丟下話,搓手毀掉那張符:「居然能夠用符咒化為咒陣,還能夠記錄下光風霽月劍的訊息,妳真是不能小看呢。」

  「這本來就是我的專長啊。這個劍陣的機制太複雜了,沒辦法馬上逆算出來,所以我才想著帶回去研究一下,說不定接下來用得到,別這麼小氣嘛。」巫女不自覺的腳下用力,師濬玄發出「唔唔」的聲音,陷的更深了。

  仲卿瑀淡淡道:「就算讓妳的防禦達到極致,不能攻擊始終不能贏,不是嗎?」

  「我族的咒術是用來自保的,可不是用來跟人鬥爭的。何況防守有時就是最好的攻擊呢。」巫女拍拍法袍,笑著說,心中還是有點惋惜,想不到自己都故意在地上故佈疑陣了還是被看出來,這個仲卿瑀還真是敏感;沒辦法逆算光風霽月劍是有點可惜,

  「那句話叫做攻擊是最好的防守吧?城門那樣不會出問題嗎?」師濬玄臉埋在土裡悶著聲音道,巫女一臉驚訝的抬腳:「你怎麼在這裡?有受傷嗎?我剛剛真的沒看見說。」

   「是哦?真不好意思,我不應該說話讓妳繼續踩的。」師濬玄悶哼一聲站起來,看著被破壞的城門自暴自棄的想著,至少接下來攻城應該很輕鬆了,雲夢城的城門 都修的特別堅固,如果不用咒術打破的話還不好攻下來,不過就算用咒術打破,如果隊伍裡面沒有三品以上等級的咒術師主持的話,也很難這樣拿下來吧?太子會不 會以為這是下馬威?如果他這麼認為的話……那也只能隨緣了。

  「會不會警覺?」鳳鷴道。

  巫女有點不爽的踢著地上 的沙土,道:「大概只會以為是被什麼強力咒術給炸到吧。那個白色光劍的似乎只是一種類似白焰的光束,也不是獨此一家,就性質來看還跟集中型的火術很像。這 種攻擊雖然有慈光聖院的影子在,有人報訊回去,也只會猜測是慈光聖院有人參戰而已,畢竟慈光聖院支持你的事情早傳遍整個武林,連首席的女劍客都派到你旗下 當謀士跟使者了。」

  「這麼說起來,這個咒陣根本沒有擺起來的必要吧?一開始妳就打偷東西的主意嗎?」師濬玄直接吐槽,巫女「嘿嘿」笑了起來:「那種事情一開始就不用在意的。這麼囉嗦是會被女人討厭的哦。」

  「……妳媽勒。」



  隔天,師濬玄剛剛主持完馳風營例行的晨練,令狐奇派人來報,季元隆派使者前來。

  回到主寨中軍帳,就看到外面站了幾個羽林軍打扮的人,臉上都戴著奇怪的半臉面具,人人佩劍;師濬玄的親衛紛紛對他行禮的同時,這些人依然是一副倨傲的神情,讓人有點摸不清楚他們的來歷高低。

  「佩劍、面具……」師濬玄停下腳步,打量著這些人:「水準好像還不錯,沒想到雲夢城裡面還有這些高手?」

  其中一個領上軍服戴著金色徽章的人像是剛剛看到師濬玄一樣,沒被面具覆蓋住的薄唇露出微笑,走過來伸出手:「師濬玄大將軍嗎?在下乃衛軍將軍季無行,目前恬居羽林軍團領。久聞大將軍的劍法得到劍聖真傳,我等不勝欽佩。」

   「好像有聽過鐵面劍士團這個羽林軍底下的單位……」師濬玄邊伸手跟他握一下,一邊想著這些人的存在,自己當初在御史台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些人,這些人被稱 之為羽林軍中的羽林軍,從太學院的劍術系畢業的優秀學生遴選出來,經過家世、族系、身世清白一類的考核,出身不夠高貴的人還無法被選上,雖然這樣子的遴選 法難免會產生遺珠,不過這個有著”御前羽林正屯親衛鐵面劍士團”冗長名號的單位,本來的立意就只是為了避免貴族子弟被科舉崛起的平民人才淘汰,特別設立的 權貴保障單位,有沒有遺珠完全不重要。

  不過這些鐵面劍士團的水準都至少在四品劍士的水準以上,人人都佩戴著象徵劍士階級的紫色徽章,練劍的人跟一般練武的武士、修煉 咒術的咒術師走的是更為中庸的路線,並不會在一開始特別著重修練內息或外氣,而是將本身所具的內息外氣結合凝聚在劍上,形成劍氣,所以劍客必須劍不離身, 少了武器的話等於是廢了大半生的修行,加上鑄劍這種技術非常複雜,由國家壟斷,光是最普通的劍的價格,就足夠一般百姓過著幾年優渥的生活,所以能練劍的人 家世背景大概都不差,在某方面也影響了國家的考試政策,結果就變成練劍的人只要通過考試,可以直接由第五品的功名敘用,不用再經過重重關卡從第九品一路考 上來。

  而這些被保障名額的權貴子弟,雖然說是羽林軍,實際是誰也管不到他們頭上,師濬玄對他們出現在這個地方感到好奇,這些人背後都 有著龐大的親族,代表著的可能是某些大臣或是世家大族的利益,這些世家大族並不在乎誰執政,就算是改朝換代,只要對他們的利益沒有影響,誰當皇帝都一樣, 而這些鐵面劍士團的傢伙平常也都是保持中立,只有在家族利益遇到問題的時候才會出來解決,至於國家政策是什麼,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。

  「季大人這趟是幫太子出差嗎?」師濬玄鬆開手,微笑問道,季無行微笑道:「身為季族的一份子,又是羽林軍的軍官,當然要遵命而行。」

  「那這次來的目的是?」師濬玄品著他說的話,微笑問道。

  「保護李孝新大人前來交涉。大將軍請進去吧。」季無行頓了一下,又道:「希望大將軍能夠想出一個不用大動干戈的方法。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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